王桂芝：“劉胡蘭式”的女英雄
記者 王錦春 張洪濤 馬治衛(wèi)
核心提示：太康縣是革命老區(qū)，在長期的革命斗爭中，無數(shù)革命先烈拋頭顱灑熱血，為共和國的建立貢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。
在太康縣馬廠鎮(zhèn)任莊村就有這樣一位女英雄——戰(zhàn)爭年代，她冒著生命危險深入敵后送情報，險象環(huán)生；土改斗爭中，她帶領(lǐng)群眾打土豪分田地，贏得廣泛贊譽，群眾親切地稱她“王老太”；被俘后，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，她表現(xiàn)出革命的大無畏精神，最終，慘死在敵人的屠刀之下，那年，她40歲……她就是“劉胡蘭式”的女英雄王桂芝。
毅然走上革命道路
在廣袤的豫東平原，有一個名叫太康的地方，這里不僅有著悠久的歷史，更有著燦爛的文化。厚重的黃土地、奔騰不息的渦河水無私地哺育著這里的一代又一代人，鑄就了人們淳樸、善良、富有正義感的優(yōu)秀品格。
1907年，王桂芝出生在太康縣一個貧苦農(nóng)民家庭里。她半歲時，母親去世，無奈，父親只得將其送到親戚家代為撫養(yǎng)。3年后，父親又重新把她接回到自己身邊生活。由于當時軍閥混戰(zhàn)，連年災荒，加之常年受地主的剝削，她家的生活每況愈下。
面對日益窘迫的家庭狀況，父親不得不把王桂芝送給附近朱口鎮(zhèn)坡謝坊村一戶謝姓人家當養(yǎng)女，這一年，王桂芝只有8歲。在這里，王桂芝受到了養(yǎng)父母的悉心教導，養(yǎng)父常利用閑暇時間教她識文斷字。那時，養(yǎng)父經(jīng)常給她講太平天國和義和團的故事，農(nóng)民英雄的反抗精神，在她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。
1924年，17歲的王桂芝嫁給了太康縣馬廠鎮(zhèn)大任莊的任尚春。由于當時民不聊生，一家人過著饑一頓、飽一頓的生活，王桂芝和任尚春只得外出逃荒?？谷諔?zhàn)爭中，任尚春被日軍折磨而死。從此，家庭重擔全落在王桂芝一人身上，她獨自帶著3個年幼的孩子在死亡線上掙扎。
一次次沉重的打擊，饑寒交迫的生活，讓王桂芝凝聚了巨大的仇恨，她立志要為窮苦大眾翻身解放而斗爭。此時，共產(chǎn)黨給她帶來了生活的希望，在黨的教育下，王桂芝積極參加了當?shù)攸h組織領(lǐng)導的革命活動，從此走上了革命道路。
傳遞情報九死一生
1945年8月15日，日軍宣布投降，抗日戰(zhàn)爭取得勝利。此時，經(jīng)歷了曠日持久戰(zhàn)爭的全國人民迫切希望過上和平的日子，可是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反動集團，卻陰謀發(fā)動內(nèi)戰(zhàn)，竊取勝利果實。
1945年10月，國民黨對豫東解放區(qū)進行“圍剿”。我黨主力轉(zhuǎn)移后，國民黨在太康縣境內(nèi)到處設(shè)據(jù)點，恢復保甲制度，捕殺共產(chǎn)黨員及農(nóng)會會長，殘害革命干部及軍屬，白色恐怖籠罩全縣。留下堅持斗爭的共產(chǎn)黨員和干部，也都化整為零，分散隱蔽，少數(shù)不堅定分子思想動搖，投敵叛變，龍曲、河坡、轉(zhuǎn)樓等黨的組織遭到嚴重破壞，黨組織活動出現(xiàn)第三次低潮。
在這種極其危險的情況下，王桂芝不顧個人安危，毅然擔任了我黨的地下聯(lián)絡(luò)員，并于1945年11月加入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她多次冒著風險到鄭莊、張寨等聯(lián)絡(luò)點為黨傳遞情報，掩護革命同志，出色地完成了任務(wù)。
采訪當日，王桂芝的女兒、82歲高齡的任桂蓮向記者講述了她和母親一起送情報的經(jīng)歷。那年，任桂蓮只有八九歲的樣子，在她的記憶里，母親的衣服滿是補丁，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。當她們母子經(jīng)過一個路口時，看到一群當兵的人，拿著槍，站在路邊設(shè)卡盤查過往群眾。明晃晃的刺刀下，一批又一批群眾被搜身、盤問，眼看就挨著她們母女了……情急之下，王桂芝迅速把情報從籃子里拿出來，悄悄放在年少的任桂蓮身上，并叮囑她從一邊跑著繞過關(guān)卡，然后在前面的一棵大樹下等著自己。
聽了母親的叮囑，任桂蓮安全地跑過路口，并沒有引起敵人的注意，她們母女成功在大樹下匯合，將情報傳遞了出去。
除了這次送情報的經(jīng)歷，王桂芝還有很多在送情報過程中險象環(huán)生的故事。據(jù)《中共周口黨史人物傳》記載，1945年11月的一天，王桂芝冒著寒風去執(zhí)行任務(wù)。她提著籃子，以賣針線為名到附近的柘城縣送情報。當時，正值敵人對我水東革命根據(jù)地進行第一次圍剿，敵人到處捕殺共產(chǎn)黨員和革命群眾，形勢極為險惡，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敵手。一路上，王桂芝繞小道巧妙地躲過了敵人的盤查，到達柘城縣城。進城以后，王桂芝還是碰上了敵人的搜查，一個敵人抓住了她的籃子，此時，王桂芝想到的不是個人的安危，而是如何把情報送出去，完成黨交給的任務(wù)。她迅速松手丟掉籃子，轉(zhuǎn)入人群，成功甩掉了敵人的追擊，很快把情報送到了指定地點。
1946年夏，王桂芝到商丘傳遞情報。到商丘以后，由于進城時檢查很嚴，無法進城，正當她一籌莫展時，眼前一位要飯的老大娘引起了她的注意。于是，她便靈機一動，背起老大娘，以給“母親”看病為由，成功躲過了敵人的盤查，送出情報，完成了任務(wù)。
說起母親九死一生外出傳遞情報的事，任桂蓮幾度哽咽。她說：“當時，我只有八九歲，母親每次外出送情報，都要很長時間才能回家，長時間見不到娘，我就拿娘穿過的小夾襖，放在鼻子邊聞娘的味道，仿佛只有這樣，才能感覺到娘的溫暖，心里時刻盼望著娘趕快回到自己身邊……”
發(fā)動群眾參加革命
除了傳遞情報，王桂芝還經(jīng)常走村串戶，給貧苦群眾講共產(chǎn)黨為群眾做主，帶領(lǐng)群眾翻身做主人的故事，積極發(fā)動群眾參加革命活動。
任莊的貧苦農(nóng)民任宗勉、任宗一就是經(jīng)過王桂芝的動員，參加革命活動，為我黨傳遞情報的典型代表。在參加革命前，王桂芝經(jīng)常找他們談心，給他們講窮人也能當家做主人的道理，受到王桂芝的啟發(fā)和影響，他倆決定參加革命，尋找光明之路。參加革命后，任宗勉經(jīng)常挑著擔子，以賣豆沫為名做聯(lián)絡(luò)工作；任宗一也常冒著風險傳遞情報。
在反圍剿斗爭中，王桂芝根據(jù)上級“縣不離縣，區(qū)不離區(qū)，就地堅持斗爭”的指示，組織民兵，發(fā)動群眾，同地主、土匪進行斗爭，有力配合了縣區(qū)武裝同國民黨部隊的游擊戰(zhàn)，為穩(wěn)定群眾情緒，堅持對敵斗爭，取得反圍剿的勝利作出了貢獻。
據(jù)《中共周口黨史人物傳》記載，1946年8月，水東地區(qū)取得了第二次反圍剿斗爭的勝利，中共太康縣委為加強政權(quán)建設(shè)，鞏固根據(jù)地，迅速組織恢復了5個區(qū)。1946年冬，王桂芝擔任了第四區(qū)（馬廠）婦救會主任。王桂芝工作無私無畏，積極帶領(lǐng)廣大貧苦農(nóng)民打土豪、斗惡霸，開展減租減息，為部隊籌措物資，護理傷員。整日為革命奔忙，工作做得非常出色。
投身革命運動，讓王桂芝看到了新的希望，她把自己的全部貢獻給了革命事業(yè)。她把年僅13歲的大兒子任傳賢送到部隊當兵，上級看任傳賢年齡小，擔心他在部隊吃不消，就不同意王桂芝的決定。后來，在王桂芝的多次要求下，上級才同意讓任傳賢來到部隊，當了一名通訊員。兒行千里母擔憂！當兒子即將跟隨部隊離開時，王桂芝突然不舍起來，她拉著兒子的手，千叮嚀、萬囑咐，眼角的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?？墒菫榱烁F苦大眾，這點不舍又算得了什么？想到這里，王桂芝擦掉淚水，望著兒子前行的方向，心里在默默為兒子祈禱。
在部隊，13歲的任傳賢勤快、勇敢，多次出色完成任務(wù)，在之后的生涯中，任傳賢跟隨部隊戎馬半生，最終在江西落戶，離休后在上饒生活。
積極投身土改斗爭
據(jù)《中共周口黨史人物傳》記載，1947年1月，根據(jù)中共中央《五四指示》精神和豫皖蘇地區(qū)發(fā)出的土改指示，土地改革在太康縣9個區(qū)逐步展開。為加強對土改運動的領(lǐng)導，縣委副書記王法洲帶20余人的武裝到四區(qū)搞土改。
當時，土改工作隊開辦了土改訓練班，王桂芝就是其中的學員。在學習的過程中，王桂芝真正懂得了為什么要進行土改，并掌握了一些對敵斗爭的方法，她參加土改斗爭的熱情更加高漲。
據(jù)王桂芝女兒任桂蓮回憶，王桂芝積極參與了土改斗爭，她經(jīng)常鼓勵怕地主報復的貧苦農(nóng)民起來斗爭。在分地主的浮財時，她總是把浮財分給其他農(nóng)民，從不考慮自己。鄉(xiāng)親們都把她當成知心人，有事找她商量，有問題向她反映。王桂芝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高，誰家有個困難事，她都帶領(lǐng)群眾去幫忙，時間長了，群眾都稱她“王老太”。
在土改斗爭中，村民任中言害怕地主報復，白天分到的浮財，到了夜里再偷偷給地主送回去。王桂芝了解情況后，主動找到任中言，給他講黨的土地政策，讓他消除了顧慮。高莊的地主高元揚言：“誰分我的東西，晚上都得給我送去?！蓖豕鹬ヂ犝f后，帶著農(nóng)會干部，找地主高元算賬。在王桂芝的帶領(lǐng)下，孫橋、大任莊一帶的貧苦農(nóng)民階級覺悟空前提高，涌現(xiàn)了許多積極分子。
隨著土改運動的不斷深入，斗爭形勢日益明朗。但是，在太康當?shù)鼗顒硬钡暮幽鲜顸h七區(qū)專員、保安司令兼太康縣縣長郭馨坡卻并不甘心，他網(wǎng)羅一些武裝人員以商丘為依托，作垂死掙扎。
1947年，太康縣委工作隊在東劉橋村召開公審大會，公審罪大惡極的地主劉老錢。至今，82歲任桂蓮依然清晰記得當時的情況。任桂蓮回憶，當時，她跟隨母親去參加公審大會，剛開始，群眾不敢上臺揭露劉老錢的罪行。就在這時，母親王桂芝第一個站了出來，她跳上批斗臺，第一個揭露劉老錢的罪行，在她的帶領(lǐng)下，受到地主壓迫的群眾紛紛上臺，怒斥劉老錢。
而此時，劉老錢的兒子、在郭馨坡部隊里當小隊長的劉明儒正化裝埋伏在會場周圍，妄圖伺機把劉老錢救走。由于事先做了周密部署，劉明儒并未得逞?？墒?，王桂芝帶領(lǐng)群眾批斗劉老錢的事，卻被劉明儒記在了心里，陰謀報復。
82歲的任桂蓮回憶，當時有人擔心母親會出危險，勸她躲一躲，可她卻不屑一顧，反而堅定地說：“咱們和敵人的斗爭就是你死我活的斗爭，這些反動的東西，你越是怕他，他越欺負你，咱們只有團結(jié)起來和他們斗，才能得到勝利?！?/p>
為了挫傷王桂芝的積極性，敵人散布謠言說：“王桂芝的兒子在部隊里失蹤了?！彼牭竭@個消息后，不但不悲痛，反而斗爭情緒更加高漲，她對傳遞消息的人說：“我把兒子交給共產(chǎn)黨就一百個放心，就是為革命犧牲了，也是光榮的！”
組織群眾支援部隊
在進行土改斗爭的同時，王桂芝還積極組織群眾支援部隊。據(jù)《太康縣志》記載，1947年8月，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，經(jīng)過太康縣境內(nèi)時，人民群眾熱烈歡迎，并籌集大批面粉、肉菜支援部隊；部隊則把200匹軍馬送給縣北革命根據(jù)地的貧困農(nóng)民，支援生產(chǎn)。
為了給路過部隊做好后勤保障工作，王桂芝帶領(lǐng)群眾給駐扎在任莊的部隊找房子，安排住宿。當時，人民群眾生活還十分困難，但是，她帶領(lǐng)大家克服一切困難，為部隊籌集面粉、肉菜、柴草，解了部隊物資缺乏的燃眉之急，并積極帶領(lǐng)廣大婦女為戰(zhàn)士做軍鞋，動員廣大農(nóng)村青年參軍入伍。部隊走后，王桂芝精心護理留在太康養(yǎng)傷治病的傷員，使這些傷員很快恢復了健康，返回了部隊。
任桂蓮至今難以忘懷母親整理村民送來烙饃、鞋子的場景?！爱敃r，村民做好的鞋子、烙好的餅子都會有專人挑著扁擔送到我家，母親會仔細檢查吃的和用的，保證質(zhì)量后將物品裝到‘紅車子’上給解放軍送去?！比喂鹕徴f。
就這樣，在王桂芝的帶領(lǐng)下，淳樸善良的村民筑起了支援部隊的補給線。劉鄧大軍在任莊村進行了短暫停留，就是在這三四天內(nèi)，任莊村的100余戶老百姓在王桂芝的號召下，趕制了數(shù)千雙鞋子送給解放軍。
視死如歸英勇就義
此時，土改斗爭仍然在如火如荼地進行。據(jù)《中共周口黨史人物傳》記載，1947年9月12日，豫皖蘇區(qū)黨委來太康檢查土改工作，在四區(qū)搞土改的王法洲同志回縣匯報工作。這一消息被郭馨坡得知，他立即讓人帶領(lǐng)武裝向大廖莊、孫橋、大任莊撲去。這天早晨，王桂芝等人正在孫橋集上向群眾宣傳黨的土地改革政策。敵人從大廖莊到大任莊見到革命干部和土改積極分子就抓，當他們得知王桂芝在孫橋集上時，立即趕赴孫橋，并對其實施包圍。
“砰砰砰……”一陣密集的槍聲，打破了集市的喧鬧，王桂芝被敵人團團圍住，不幸被捕。之后，敵人將王桂芝和其他被俘人員一起押送到鄰近的柘城縣。
至今，頭發(fā)已經(jīng)斑白的任桂蓮仍然清晰記得母親被俘當天的場景，如一段難以撫平的傷痛，深深印刻在腦海里，終生難以忘卻。采訪當日，任桂蓮回憶起當時的場景，止不住哭出聲來。那天，王桂芝早早起床后，就低頭趴在任桂蓮枕邊，叮囑她早晨起床后，別忘到廚房里熱點饃吃。然后說：“我去孫橋趕集去了，如果我回來晚了，你和二哥就在村子里玩，別到外面亂跑?！?/p>
之后，任桂蓮和二哥任傳山一直在屋子里等著母親回來，可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母親回家。眼看就要中午了，任桂蓮再也等不及了，她就一路小跑來到村外，要到孫橋的集市上尋找母親。
就在任桂蓮去孫橋的路上，遠遠看到一隊人拿著槍走來，警覺的任桂蓮趕緊躲在了路邊。當這些人經(jīng)過時，她發(fā)現(xiàn)母親竟然被五花大綁，架在了中間。這讓任桂蓮心頭猛地一震，此刻，她不敢出聲喊媽媽，只能在心底默默流淚。然而，被綁著的王桂芝也看到了在路邊默默站著的女兒，為了保護家人，她同樣不能喊出自己女兒的名字，只得雙眼瞇著，留下一道縫隙，默默地注視路邊的女兒。這眼神里既飽含著母親對女兒的愧疚，也飽含著母親想保護女兒卻無能為力的自責。此刻，這也許是她作為一名母親，唯一一種保護女兒的方式了。早晨，母親在耳邊的那句叮嚀，竟然成了任桂蓮與母親的最后一次對話。
王桂芝被俘后，敵人拿著槍來到王桂芝家中搜查，任桂蓮的二哥任傳山看到有人拿著槍來到院子里，趕緊跑到廁所躲了起來，搜查無果的敵人，停留了半晌后悻悻離開。
《太康縣志》記載了王桂芝犧牲的過程：1947年9月16日，敵人把王桂芝帶到柘城縣南關(guān)，強迫她站在桌子上“坦白罪惡”，她昂首挺胸，大義凜然。她說：“鄉(xiāng)親們，我沒有罪，我是為咱窮人鬧翻身的，他們是我們窮苦人不共戴天的敵人!”她又指著劉明儒說：“他是郭馨坡的老虎隊長、土匪頭子，他老子是我們地區(qū)的大惡霸，血債累累，民憤極大，被人民政府鎮(zhèn)壓了……”群眾憤怒的目光一齊投向了劉明儒。敵人怕她再講下去，把她拉下桌子，押到柘城西關(guān)外邵園，砍掉了她的胳膊和腿，她高喊著“共產(chǎn)黨萬歲！毛主席萬歲！”壯烈犧牲，時年40歲。
清風黃土埋忠骨
王桂芝被敵人殘忍殺害的消息，很快從柘城傳到了太康，人們紛紛為她大義凜然、英勇不屈的精神所感動。據(jù)記載，為了懷念這位女英雄，激勵教育后人，當時的太康縣委召開了追悼大會，號召全縣人民、全體戰(zhàn)士學習她的英勇獻身精神，化悲痛為力量，搞好剿匪反霸，堅決同郭馨坡反動勢力斗爭到底。
英雄已然逝去，她的后人又有怎樣的境遇？為了尋找母親的遺體，王桂芝的大兒子任傳賢從部隊回到了家。他只聽說母親在柘城縣被敵人殺害，而不能確定具體的地點，任傳賢就一路討飯尋找母親遺體。一次，任傳賢到柘城縣尋找，他白天趕路顧不上休息，夜晚就躲在群眾家牲口圈的草窩里湊合著睡上一覺，第二天一大早，就拖著疲憊的身子，繼續(xù)往柘城縣趕路。當時，尋找到母親的遺體，成為他最大的心愿。
他來到一個村子打探消息時，卻看到很多穿著軍裝的人在四處活動，任傳賢立即警覺起來，他假裝成路過討飯的人混了進去，經(jīng)過多方打探才知道這些人是郭馨坡的部隊。正當他準備進一步從這些人口中打探消息時，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給叫住了?！澳悴皇峭豕鹬サ膬鹤訂?？怎么還敢來這里，他們正到處抓你呢？還不趕緊跑……”原來說話的是同村的老鄉(xiāng)，認識王桂芝一家人。任傳賢聽后，趕緊準備離開，此時，敵人似乎也發(fā)現(xiàn)有陌生人闖入，就大肆搜尋起來，任傳賢躲到了一個村民家的雞籠子里，才僥幸躲過一劫。
就這樣，任傳賢先后四次去尋找母親遺體，均沒有找到，無奈，任傳賢又回到了部隊上。
王桂芝去世后，她的二兒子任傳山和小女兒任桂蓮命運多舛，過著有上頓、沒下頓的日子。新中國成立后，窮苦人翻身當家做主，王桂芝也被國家認定為烈士。二兒子任傳山成為新中國第一批義務(wù)兵，并加入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；小女兒任桂蓮也成為一名共產(chǎn)黨員，先后在太康縣印刷廠、太康縣稅務(wù)局工作，一家人在黨的關(guān)懷下過上了幸福的生活。
1965年，經(jīng)過多方打聽，任傳山來到柘城縣當年母親犧牲的地方緬懷母親，悲痛之余，他捧起地上的一抔黃土貼在臉頰，眼里淚水漣漣。由于距離母親犧牲已經(jīng)過去了太久，當?shù)匾呀?jīng)找不到母親的任何遺物，任傳山只得把這抔黃土帶回了太康縣馬廠鎮(zhèn)任莊村，埋在了任莊村的田野里，以此緬懷母親。
如今，太康縣民政部門在太康縣烈士陵園專門給王桂芝修建了陵墓，讓更多人銘記她的光輝事跡。
永念黨恩跟黨走
時光荏苒！王桂芝已經(jīng)犧牲了70多年。王桂芝雖然沒有親手將兒孫們撫養(yǎng)成人，可卻給他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。
“現(xiàn)在，我經(jīng)常夢見母親送情報的那一幕，睡夢中，母親總是對我說，快把面湯喝了，這樣送情報跑得快?！闭劦侥赣H，王桂芝的女兒任桂蓮說，由于自己是烈士的女兒，在學習和生活上，黨給了她很多的溫暖，讓她在新中國成立后上了學，有了工作，她要感謝黨的培養(yǎng)和關(guān)心。
“雖然我從沒見過奶奶一面，可是我從小聽父輩們講奶奶的故事，很早就知道奶奶不僅是共產(chǎn)黨員，還是一名光榮的烈士，因此，我在學習和生活上，處處就嚴格要求自己，不能給奶奶丟臉……”采訪當日，王桂芝的孫子任文志說，“奶奶的一生獻給了黨的光輝事業(yè)，她舍小家、為大家，用另一種方式哺育了我們?！?/p>
最近幾年，在江西上饒生活的任傳賢也回到了家鄉(xiāng)太康，當他看到家鄉(xiāng)日新月異的變化，感到十分欣慰，并叮囑任文志要把自己家的光榮歷史記錄下來，讓后人銘記。
此后，任文志開始收集關(guān)于奶奶王桂芝的歷史資料。他走訪太康當?shù)馗锩沂康暮笕耍瑴蕚渥珜懸徊啃≌f，來銘記奶奶王桂芝的事跡，激勵后人永遠感黨恩、跟黨走。
采訪札記——
烈士用另一種方式哺育了后輩
王桂芝是活躍在太康的一名革命戰(zhàn)士，她冒著生命危險，給我黨傳遞情報，積極發(fā)動貧困農(nóng)民參加革命運動，帶領(lǐng)貧困農(nóng)民投身土改運動，在群眾中享有很高的威望。
王桂芝的命運充滿坎坷與磨難，正是這些磨難培養(yǎng)了她剛正不阿、堅強不屈的優(yōu)秀品格，讓他在面對敵人屠刀時大義凜然，慷慨赴死。王桂芝犧牲后，她的三個孩子生活無著，命運多舛。新中國成立后，她的三個孩子在黨的關(guān)懷下有了很好的歸宿，他們紛紛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，為國家的建設(shè)貢獻自己的力量，成為共和國的棟梁之材。
如今，時光流轉(zhuǎn)，唯一不變的是根植在他們骨子里的紅色基因，讓他們在工作和生活中，時刻以一名烈士的子女嚴格要求自己，不忘黨恩跟黨走。
正如王桂芝的孫子任文志說的那樣：“雖然奶奶沒有用雙手撫養(yǎng)我們長大，可她卻用另外一種方式哺育了我們?！雹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