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華中
(接上期)
二三九
曹植《與楊德祖書》:“人各有好尚,蘭芷蓀蕙之芳,眾人所好,而海畔有逐臭之夫?!睍鴫嗳?。自古至今,有對美之追求者,求正、求古、求麗、求雅者,比比皆是,求奇、求陋、求丑、求怪者,亦不乏其人。更有“庸陋無稽之徒,妄作大小不齊之勢,或以一字而包絡數(shù)字,或以一傍而攢簇數(shù)形,強合鉤連,相排相紐,點畫混沌,突縮突伸”(項穆《書法雅言》),極盡怪誕之能。前人有之,后人效之。當下一些“逐臭嗜痂”者,大炫其書,正如“瞽目丐人,爛手折足,繩穿老幼,惡狀丑態(tài),齊唱俚詞,游行村市也”(項穆《書法雅言》)。古人云:書如其人。用于此,不知當否?
二四
如人之衣裳,書法亦有面子和里子。面子者,書之形也,形妍,面子光鮮。里子者,文化積淀也。積淀深,里子厚,沒有里子的光鮮,寒薄之相也。面子麗而里子厚,書道成矣。
后記
余恭勤書道,寒暑無間,恍恍乎五十余年,個中滋味,甘苦自知,實不足為外人道也。
為時代故,余少學不厚,壯積不豐,晚覽不富,況資不如人,才薄識淺。觀,不能探其奧;悟,不能究其玄。僅于楷書一體稍有心得耳。
洗硯之暇,偶有所思,片紙錄之,棄之案角。實乃拾先賢之智珠,萌一己之慧芽。窮搜博究,月習歲勤,綴成二百四十則,名曰書話,以齋號冠之。
本想束之高閣,示于后人。適逢陳州才俊馮君劍星,以“汲古無悶,為學有新”勵我,并牽手竹堂夫子。夫子藻業(yè)偉修,恬憺雍容。嘗有潤礫之善,舉薦之德,不吝用九個專版依次在《書法導報》上刊出,使拙作亮于方家之目,偃而挺之,秀于書壇。遂后,《周口晚報》與中華龍都網(wǎng)亦予以連載。
近閱古人書論數(shù)十種,方知己格卑氣弱,未臻至境,與古人有云塵之遠。無奈生米成飯,夾生難免,倒也不蹈“慕故牘以留聲”“賈虛譽以射利”者也。
藝由己立,名自人成。生有涯,而學無涯。自知余生當主善以為師,舉正以為范,煙楮之外,獨擅聲焉。讓“老樹著花無丑枝”為我晚年之寫照,如達,暮年幸矣!
癸卯三月二十六美髯公于一瓢居
(全文完)